第(1/3)页 寿安堂, 卧房, 半透明的屏风后烛光闪烁, 老夫人坐在床榻上,眉头微蹙的看着端着药碗过来的房妈妈。 待房妈妈走到床榻边站定,安神汤药的味道便飘了过来。 老夫人深呼吸了下,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的端起了托盘上的药碗,凑到了自己的嘴边。 一口都没喝,只是闻了下味道,老夫人便立马眉头紧蹙,将汤碗朝外挪开。 “素琴,我怎么闻着今日的药,味道有些大呢?” 房妈妈无奈的说道:“老太太,长痛不如短痛,您忍一忍,一口喝掉咱们就完事儿了!” “是不是你们熬药的时候多放药了?味道这么大,岂不是会很苦!”老夫人看着汤碗说道。 “唉!老太太,这药每日都是翠微熬的,用的也是郎中先生给抓的药包,不会多放的!”房妈妈劝说道。 “嗒。” 老夫人将药碗放回了房妈妈端着托盘上,探头朝屏风外看着,说道:“茹安可回来了?” 房妈妈轻笑了一下,转头朝外喊道:“崔妈妈回来了么?” 话音刚落, 崔妈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屏风旁,看了眼老夫人后,崔妈妈道:“老太太,方才在外面看清楚了,主君又回了林栖阁。” 听到此话,老夫人摇了下头,道:“大娘子只是训一下长枫和墨兰,这林栖阁的就要找回场面,真的是不过,今日他们居然没有大吵大闹,倒也少见。” 房妈妈朝明兰的房间看了眼,道:“听着六姑娘的说法,想来是回家的时候,大姑娘在路上叮嘱过了。” 老夫人点点头:“华儿是侯府的儿媳妇,往日里要迎来送往!虽说有她嫂子在前面支应着,但妹妹要是被人瞧了笑话成了谈资,也不是什么好事。” “老太太说的是!”崔妈妈说道。 房妈妈看了眼托盘上的药碗,道:“老太太,这药凉了再喝,对您身体可不好!” 听到此话,老夫人有些埋怨的看了眼房妈妈。 房妈妈不为所动的将手里端着的托盘,朝着老夫人递了递。 犹豫一二后,老夫人最终还是端起药碗,将里面的汤药一口饮尽。 喝完后,老夫人整个脸都苦的皱了起来。 一旁的崔妈妈赶忙接过老夫人手里的药碗,房妈妈则将漱口的温水递了过去。 漱了口,缓了好一会儿,老夫人的眉头才舒展开。 随后,崔妈妈将一应东西端了出去。 房妈妈则服侍着老夫人躺到床上。 “靖哥儿这孩子送来的四匹良驹,也不知几匹能派上用场。”老夫人倚靠在枕头上说道。 “想来六姑娘和品兰姑娘喜欢打马球,定然是会多骑几次的!”房妈妈笑道。 老夫人笑着点了下头,闭着眼睛道:“这一早一晚愈发凉了,嘱咐明儿小娘一声,学堂防风御寒的隔扇早些按上。” “是,老太太。” 房妈妈一边给老夫人掖着被子一边应道。 掖好被子,房妈妈直起身,抬头正想继续说话的时候,却发现老夫人已经微微打呼。 见此,房妈妈笑了笑,放下床幔后朝外走去。 九月重阳佳节过后,便没了什么节日。 徐载靖又过上了曲园街到积英巷,两点一线的上学生活。 十几天后的这日, 午间休息的时候, 齐衡一边喝着不为奉上的温水,一边回头同长枫说道:“枫哥儿,三位妹妹有五六天没来学堂了,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?” 长枫看了眼旁边的徐载靖,笑着道:“嘿嘿,小公爷,还不是因为徐五哥哥送的那四匹马儿!” 见徐载靖看过来,长枫继续道:“祖母说最近天气不算太冷,便带着四位妹妹一起去了城外的庄子散心赏秋。” 徐载靖笑着点头。 齐衡则面露疑惑:“四位妹妹?” 看着齐衡的样子,长枫一愣,赶忙解释道:“还有大伯家的品兰妹妹,一共四个人。” “哦!”齐衡恍然大悟,笑着点头。 看着将茶盏递给不为的齐衡,长枫继续道:“小公爷,别说四位妹妹了,自从那日得了好马儿,我这一天天的心里也是憋闷的很。” 齐衡面露疑惑:“枫哥儿你憋闷什么?” “自是想去御马狂奔啊!不然白瞎了这么好的马儿!”长枫回道。 听到对话的顾廷烨,一脸兴致盎然的侧过身子,看了徐载靖一眼后,道:“靖哥儿,过几日寒衣节,不如咱们一起去城外骑马?” 徐载靖头也不抬的说道:“二郎,寒衣节那日,城中百姓多要出城祭拜烧献冥衣什么的,想来城外路上行人少不了!你去骑马能骑痛快么?” “嘶,也是哦!”顾廷烨挠了挠头。 “那还是找时间去马球场玩吧!”长枫说道。 徐载靖侧头看了眼长枫,道:“想要跑的痛快,不如去西北方向的毛驼冈,那里想来空旷的很。” 长枫眨了眨眼,迟疑道:“徐五哥哥,那里是不是太远了些。” 徐载靖挑了下眉,没说话。 这时,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, 众人朝外看去,便看到刘妈妈一脸笑容的带着小女使来到了屋外。 朝着众人躬身一礼后,刘妈妈笑道:“诸位公子,今日霜降,老太太和大娘子特意嘱咐,让厨房炖了些滋补的羊肉药膳。” 徐载靖等人赶忙起身道谢。 饭后, 下午悠然而过,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效,待徐载靖下学回家的时候,身上依旧有暖洋洋的感觉。 此等时节,日落时间较之前早了许多。 徐载靖回到曲园街的时候,太阳就已经落了山。 在殷伯的木屋外,徐载靖给坐骑卸了鞍鞯。 和师父闲聊的时候,徐载靖才得知,今日住在曲园街上的邹大娘子居然得了九品孺人的诰命。 “街上放了会儿鞭炮,谢大娘子也过去了一趟。”殷伯说道。 “这么说来,邹大娘子的官人沈从兴升官了?”徐载靖笑道。 殷伯点头道:“对!说是皇后娘娘嘱咐的,那位沈大人以后要跟在荣家二郎身边了。” 徐载靖笑了笑。 又同师父聊了几句后,徐载靖去了母亲孙氏的院子。 重阳节前,勇毅侯徐明骅的回信就送到了家里。 信中也将徐家六娘的名字给定下:徐宁梅。 母亲孙氏本想让小女儿叫乐梅,见到徐侯的信,心中还有些不乐意。 得亏当时徐载靖说了几句好话,说‘六娘的‘宁’字,能和她大姐四姐的名字组成平宁、安宁。’ 听到这话后,孙氏才笑着点了头。 看到徐载靖进了院子,侍立在门口的女使云锦笑着福了一礼后,赶忙转身进屋低声通传。 因为孙氏还坐着月子,门口挂的是厚厚的布帘。 徐载靖撩开布帘进了屋,绕过屏风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竹妈妈。 “竹妈妈,六娘今日听话么?”徐载靖笑着问道。 竹妈妈点了下头:“听话,和五郎你小时候差不多。” 徐载靖笑着接过了襁褓,看着里面呼呼大睡的小妹,笑道:“等她大些了,才知道和我相差多不多。” 竹妈妈笑道:“小时候的事,五郎你自己又不记得,怎么知道相差多不多?” “不是有您在么。”徐载靖笑着回道。 听到此话,竹妈妈无奈的笑着摇了下头。 徐载靖的确是她从小看到大的。 随后,徐载靖又和母亲孙氏说了两句话,便回了自己院子。 徐载靖院儿中, 习练舞剑小半年的三个女使,早已出师,也过了叫苦喊累的时候。 每日徐载靖早晨上学离开后,留在院儿里的女使,还会习惯性的舞剑锻炼上三刻钟。 别的不说,这些日子以来,三个女使的精气神好了不少。 第二天, 清晨, 太阳未出, 天空中悬着一弯明月,旁边还有几点繁星闪烁。 天色昏暗。 汴京街道上虽已有行人,但仍算安静。 第(1/3)页